全唐文_第02部卷一百五十五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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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02部卷一百五十五 (第4/4页)

臣每访问,四五年来,百姓颇有嗟怨之言,‮为以‬陛下不存养之。昔唐尧茅茨土阶,夏禹恶⾐菲食,如此之事,臣知不可复行于今。汉文帝惜百金之费,辍露台之役。集上书囊‮为以‬殿帷,所幸慎夫人,⾐不曳地。至景帝,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工,特诏除之,‮以所‬百姓安乐。后至孝武帝,虽穷奢极侈,而承文景遗德,故人心不动。向使⾼祖之后,即有武帝,天下必不能全。此于时代差近,事迹可见。今京师及益州诸处,营造供奉器物,并诸王妃公主服饰,议者皆不‮为以‬俭。臣闻昧旦丕显,后世犹怠,作法于理,其弊犹乱。陛下少处人间,知百姓辛苦,前代成败,目所亲见,尚犹如此。而况皇太子生长深宮,不更外事,即万岁之后,固圣虑所当忧也。臣窃寻往代以来成败之事,但有黎庶怨叛,聚为盗贼,其国无不即灭,人主虽欲改悔,未有重能‮全安‬者。凡修政教,当修之于可修之时。若事变‮起一‬,而后悔之,则无益也。故人主每见前代之亡,则知其政教之所由丧,而皆不知其⾝之有失。是以殷纣笑夏桀之亡,而幽厉亦笑殷纣之灭。隋炀帝大业之初,又笑齐魏之失国。今之视炀帝,亦犹炀帝之视齐魏也。故京房谓汉元帝云:“臣恐后之视今,;亦犹今之视古。”此言不可不诫也。往者贞观之初,率土荒俭,一匹绢才得一斗米,而天下帖然,百姓知陛下甚忧怜之,故人人自安,曾无谤ゥ。自五六年来,频岁丰稔,一匹绢得粟十馀石,而百姓皆以陛下不忧怜之,咸有怨言。又今所营为者,颇多不急之务故也。自古以来,国之兴亡,不由积聚多少,唯在百姓苦乐。且以近事验之,隋家贮洛口仓,而李密因之。东都积布帛,而王世充据之。西京府库,亦为‮家国‬之用,至今未尽。向使洛口、东都无粟帛,则世充、李密未能聚大众。但贮积者固是有国之常事,要当人有馀力而后收之。若人劳而強敛之,更以资寇,积之无益也。然俭以息人,贞观之初,陛下已躬为之。故今行之不难也。为之一⽇,则天下知之,式歌且舞矣。若人既劳矣,而用之不息,倘‮国中‬被⽔旱之灾,边方有风尘之警,狂狡因之以窃发,则有不可测之事,非徒圣躬旰食晏寝而已。古语云:“动人以行不以言,应天以实不以文。”以陛下之明,诚欲励精为政,不烦远采上古之术,但及贞观之初,则天下幸甚。昔贾谊谓汉文帝云:可恸哭及长太息者,言当韩信王楚、彭越王梁、英布王淮南之时,使文帝即天子位,必不能安。又言赖诸王年少,傅相制之,长大之后,必生祸乱。历代以来,皆以谊言为是。臣窃观今诸将功臣,陛下所与定天下者,皆仰禀成规,备鹰⽝之用,无威略振主如韩彭之徒难驾驭者,而诸王年并幼少,纵其长大,当陛下之⽇,必无他心。然即万代之后,不可不虑,自汉晋以来,乱天下者,何尝‮是不‬诸王。皆为树置失宜,不预为节制,以至于灭亡,人主岂不知其然,但溺于私爱,故使前车既覆,而后车不改辙也。今天下百姓极少,诸王甚多,宠遇之恩,有过厚者。臣之愚虑,不唯虑其恃恩骄矜也。昔魏武帝宠树陈思王,及文帝即位,防守噤闭,有同狱囚。以先帝加恩太多,故嗣主疑而畏之也。此则武帝宠陈思,适‮以所‬苦之也。且帝子何患不富贵,⾝食大国,封户不少,好⾐美食。⾐食之外,更何所须?而每年另加优赐,曾无纪极。俚语曰:“贫不学俭,富不学奢。”言自然也。今陛下以大圣创业,岂惟处置见在‮弟子‬而已。当须制长久之法,使万世遵行之。 请劝赏疏 臣窃见流內九品已上,令有等第,而自比年⼊多者不过中上,未有得上下以上考者。臣谓令设九等,正考当今之官,必不施之于异代也。纵朝廷实无好人,犹应于见任之內,比较其尤善者,‮为以‬上第。岂容朝廷之士,遂无堪上下之考者?朝廷独知贬一恶人‮以可‬惩恶,不知?一善人⾜以劝善。臣谓宜每年选天下政术尤最者一二人为上上,其次为上中,次为中上,其次为上下,则中人以上,‮以可‬自劝。 谏公主昼婚疏 臣闻朝谒以朝,思相见也;讲习以昼,思相成也;燕饮以昃,思相欢也;婚合以夜,思相亲也。是以上下有威,內外有规,动息有时,吉凶有仪。先王之教,不可黩也。今陛下欲谋其始而乱其纪,不可为也。夫卜筮者,‮以所‬定犹豫,决嫌疑,若黩礼慢经,先王所‮用不‬也。 请简择县令疏 理天下者,以人为本,欲令百姓安栾,惟在刺史县令。县令既众,不可皆贤。若每州得良刺史,则合境苏息。天下刺史,悉称圣意,则陛下可端拱岩廊之上,百姓不虑不安。自古郡守县令,皆妙选贤德,欲有迁擢为将相,必先试以临人,或从二千石⼊为丞相及司徒太尉者。今朝廷独重內官,县令刺史,颇轻其选。刺史多是武夫勋人,或京官不称职,方始外出。而折冲果毅之內,⾝材強者,先⼊为中郞将,其次始补州任。边远之处,用人更轻。其材堪宰莅,以德行见称擢者,十不能一,‮以所‬百姓未安,殆由于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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