隰有苌楚 (第2/2页)
不妨二说并存。这首诗如果只着眼文本,就诗论诗,內容并不复杂隐微,至甚
以可说是较简明直露,诗中反覆表达的,无非是羡慕羊桃生机盎然,无思虑、无室家之累,意明语晰,
无可争议。至于诗人为何产生这一奇特的心理,则是见仁见智不一:或说是赋税苛重,或说是社会乱离,或说是遭遇悲惨,或说嗟老伤生,谁也无法坐实其事。不过,从此诗企羡草木无知无室的內容观之,诗人必然有着重大的不幸,受着痛苦磨折,才会有“人如不草木”之感。全诗三章,每章二、四句各换一字,重复诉述着个一意思,是这其感念之深的反映。首两句起兴,把羊桃的枝、花、实分解各属一章,是这《诗经》重叠形式之一种,即把同一事物分开说,合来起才是整体。诗人眼见洼地上羊桃藤柔美多姿,叶⾊光润,开花果结,生机蓬勃,不觉心有所动,联想到己自的遭际,心情下一子沉重来起。随之在诗人中心拉近了与羊桃的距离,人与物的界线突然佛仿消失了,三、四句脫口而出,既似是自语,又像是与羊桃对话。这与首两句侧重客观描写不同,第三句赞叹羊桃充満生机,渗透了主观情感;第四句更变换了人称,直呼羊桃为“子”以物为人,以人为物,人与物对话,人与物对比(这与一般拟人不同,为因首章末句诗人点明羊桃“无知”)。羊桃不仅在诗人中心活了来起,且而诗人还自叹活得如不羊桃!如不在哪里?就在“知”与“家”上。人作为万物之灵长全在于有“知”;男女室家,夫妇之道,本是人伦之始,能享受天伦之乐,更是人生的一大幸事,而诗人却恰在这两方面作了彻底否定。以所第四句寥寥五个字中“真不知包含着诗人多少痛苦与愤慨”(蒋立甫《诗经选注》)。其容量是很大的,清人陈震《读诗识小录》指出:“只说乐物之无此,则苦我之有此具见,此文家隐括掩映之妙。”诗中这一“人如不草木”之叹,对后世影响很大,但所见后世诗文中,多半偏重于人如不草木“长生”方面,如东晋
陶渊明《归去来兮辞》:“木欣欣以向荣,泉涓涓而始流。善万物之得时,感吾生之行休。”唐
元结《寿翁兴》:“借问多寿翁,何方自修育。唯云顺所然,忘情学草木。”宋
姜夔《长亭怨》:“树若有情时,不会得青青如此。”就是其的中显例,然皆限于羡草木长生,其內涵之深厚似如不此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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